〈力〉
必須知道,過於荒誕的故事
就如同虛構。但假如
它真的發生,又嫌悶場太多
在決意放棄說謊的夜晚
黃色暴雨,舉傘的人奔跑
回家的意欲宛如孩堤時份的
純真熱切。而沒有傘的
人都留在商場等候。好久以後
我們都留在商場裡了……必須知道
抬頭看著的天空,飄著的
是誰的空氣
於是騰起,於是摸索到
最灰的霧霾,環繞誰的港口
與誰的山下
原來好久以前就失卻白雲
空餘絕望在空中飄揚
又在夜裡轉化成一束希望
又開最頹靡的花
.
坐一趟往北的列車,交頭接耳
說永不回來的誓言,然後
發現「能」之一詞早就漏掉
就在後園的旗桿下
又挖出唱機與一條月光
悼所有兒時的床邊故事,有時嘲笑自己
總回憶從不存在的
擦痕,就奮力書寫什麼
.
許一個北方的願望,留有私心
可以偷渡詩歌與吶喊,不行的話
就繼續往北奔馳,反正
「北方比南更暖,夏比冬季無光,小的比大完整」
而我不過是我
無能比誰多一張什麼權利
.
於是有時陰影過大,便能看到
荒誕排成一行制服
良知變幻形狀,成為幽默
成為一幅可供自瀆或模仿的油畫
我就學會了如何在這個當下
好好失效,做弧形的齒輪
唱啞聲的歌,偶而在抽菸的下午
撳熄自己,聆聽漸進的嘶聲
如同把旗幟悠悠張開,然後
.
一切將會反逆。填過的海
漫起,構成新的岸線
我們搶灘,吆喝
「所有不安終究歸於平安
爭論歸於定論
而無力都只會歸於」
力就從許久以前開始冒起
在故事的源頭紮根,有時結果
有時並不。然而,
在最飄零的灰茫夜色內
一個龐大的明天悄悄翻身
撕開荒誕劇的最後一個笑場
然後,在謝幕之後的一聲巨響
露出它新生而強壯的臂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