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之歌

〈時間之歌〉

I.

為了規律人類跑去創造時間
日子就逐格收納進黑箱
為了打發掉，我只好創造妳
時間就逐格粉碎，所以
若果妳長髮，長裙，靴子
若果妳淡妝，睫毛，洗髮水
若果妳梅酒，舞蹈，流浪來到
我所在的星球
我就會在妳身上執行時間，比如：
海豚唱詩的第三十五個汽泡
滑過艦隊向左返航時的第五次哨聲
傳入鯨魚決定不擱淺的那一下決定性轉身
所掀起的那一道海濤
我就會在
那一道海濤反射的第一串微光中
以原始人捕獲第一頭時鐘的驚異
攝錄了妳

．

II.

我將在一次旅程壓抑時間
日出日落故障
得以上山
觀看人群
努力迴避回眸
太沉重了我並不願意承受妳以外的時間
看肩膀與鞋子齒輪般上坡
密度到達臨界它們就會放棄
黃昏就會放棄雲霞與雪花
全 都 失 效
那時就可以喝下它們的焦慮
跳崖，到達以後我要迷戀上隨便一個人

．

III.

我將重新回來，十二小時一次地重新回來。
攜著完整的身姿，相同的理想，重新起步。
重新，沉重的腳步及嶄新的鞋子。重新，山
丘之厚重及潮汐之更新。重新，時間之極重
及時間之極新。重新，回來，像沒去過哪裡
般出現，像沒放棄過甚麼般迎上了妳。時間
是一盤巨大的圓，我們正在中心，有箭射來
而永不擊中。在此之前，妳帶我聽浪的迴聲。